【月亮看盘】寻找“堕落天使撒旦”（2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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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文为广东广播电视台主办的《投资快报》《月亮看盘》专栏文章，发表于８月２８日。

▌偶然造就一切

　　我手头有一本十四年前购买的由德国学者斯坦芬•科兰奈所撰写的科普书籍《偶然造就一切》。斯坦芬•科兰奈生于１９６５年，是生物物理学博士，１９９６～１９９９年担任德国《明镜周刊》科学编辑，１９９９～２０００年担任《国家地理杂志》编辑。

　　我很喜欢这本书——起初只是好奇，后来却越看越觉得有道理。毕竟我们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必然决定一切，偶然只不过是必然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小浪花而已。

　　我对书中所列举的两个例子印象特深：

　　一个是曾经雄霸地球的恐龙在遭遇彗星撞击地球这件偶然的大事之后灭绝，哺乳动物开始主宰地球，最终人类才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如果没有彗星撞地球，生物进化史将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副模样，人类也就根本无法出现。

　　一个是二战前的德国，被企图阻拦他发动战争的一群青年军官刺杀未遂。当时，定时炸弹被预设在会议室桌底一个公文包里。当一众高官进入会议室后，身边的一位高官觉得公文包碍事，于是顺手移了下，没想到正是这一看似随意的举动，使得炸弹爆炸时的威力无法危及希勒特生命。由此逃过一劫。如果当时被炸死，二战历史将被彻底颠覆，人类历史也会从此改写。

　　这两个例子我是多年前读过的，早已记不真切。因为本书太厚，我无法逐页去翻找出来核对细节，所以只能凭记忆回顾一下。

▌寻找“堕落天使撒旦”

　　书中有几节是专门讲经济的，其中一节写道：

　　长期地看，决定行情的是经济发展以及供证券买卖者使用的信息；短期地看，行情的推动力乃是各种疯狂、恐惧和非理性。行为金融学——经济学的一种新的方向——试图揭示这些行为背后的模式，并为其所用。经济学花费了２０年时间，为索罗斯的投机方法提供了一种理论性论证。索罗斯正是凭借这一方法捞进了５０亿美元，其中１０亿是１９９２年９月一夜间赚到的。当时，他投机了英国基金，结果照人们的说法，他把英国银行给爆破了。

　　行为金融学的一个最简单的原则就是寻找“堕落天使撒旦”。如果投资者被时髦的股票烫伤了手，他们就卖掉它，让其行情大跌，甚至坠到谷底。过了一阵子，有胆量的同时代人跟进，买下股票，因为股值根本没那么差。接着，价格再度上扬，多半强过整个市场的行情，很多人靠他人的悲观主义赚钱。美国金融学德本特和泰勒常年来设法获得了超平均的利润率，用以往最凄惨的失败者的资产来装备他们的银行金库。

　　好事不长久。谁要是把赌注押在他人的无知面上，到头来必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也是一种反馈：一旦客户把成功秘方传播出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碰运气，最终就坏了事。大家都争先恐后地邀请无人问津的舞伴，也就没有被冷落的了。

　　令人吃惊的是，人并不需求这种心理学动力。新墨西哥州圣达菲学院的经济学家安瑟在让计算机相互间做生意的时候，观察了类似的发展状况。每台计算机的程序按最大限度赢利的原则设置程序，同时，计算机投资时所遵循的规则可以自行改变。一段时间过后，每台机器便照自己的方案买进卖出。无法保留的战略则自动消失。多数人的意见被提炼成最佳的投资方略，但谁要是追随它，多半只能得到一般的收益。计算机收集了大量获得超平均收益的案例，发明了一种新的战术，能够在一段日子里让他人出乎意料。然而，它们的胜利却难以持久。假如科学家从交易市场里提取出富有成效的程序，并且在欢度完一个短期休假之后再次将这一程序投入竞赛，其结局好像一直糟糕透顶：其间，他人继续自我开拓，并采取先前的胜者难以适应的新战略行动。

　　由熟悉华尔街内幕的数学家塔列布撰写的《被偶然性愚弄》一书，充塞了众多关于股市明星坠落的故事。这些人起先靠一种新奇战略赚了一大笔钱，但后来却输掉了更多的钱，因为他们的投机生意突然间不再蒸蒸日上。即使是索罗斯本人，也没有得到神的保佑：在他对抗英国银行的果敢之举过后的第六年，事与愿违地在莫斯科的股市里碰了壁，损失了２０亿美元。

▌“堕落天使撒旦”在哪里

　　撒旦是基督教的魔鬼。据说，撒旦原为上帝创造的天使之一，因企图篡夺帝位而堕落成魔鬼，但他仍有超人的本领，借以对抗上帝，并诱人抛弃生命与救赎之路，走向毁灭。

　　看罢上述文字，我们显然可以得出一些结论：

　　其一，“多数人的意见被提炼成最佳的投资方略，但谁要是追随它，多半只能得到一般的收益。计算机收集了大量获得超平均收益的案例，发明了一种新的战术，能够在一段日子里让他人出乎意料。然而，好事不长久。一旦客户把成功秘方传播出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碰运气，最终就坏了事。

　　众多股市明星起先靠一种新奇战略赚了一大笔钱，但后来却输掉了更多的钱，他们的投机生意突然间不再蒸蒸日上。”

　　这段话说的显然就是２月之前被爆炒上天的以酿酒股为首的抱团股，那之前赚得最多的，之后亏得也最多。

　　其二，“行为金融学的一个最简单的原则就是寻找‘堕落天使撒旦’。如果投资者被时髦的股票烫伤了手，他们就卖掉它，让其行情大跌，甚至坠到谷底。过了一阵子，有胆量的同时代人跟进，买下股票，因为股值根本没那么差。接着，价格再度上扬，多半强过整个市场的行情，很多人靠他人的悲观主义赚钱。”

　　这段话说的显然就是２月之后逆势上扬的以国证２０００、中证１０００和中证５００等中小指数为代表的中小盘股和中低位蓝筹。半年前的它们就是“堕落天使撒旦”，随后这些“撒旦”却均有较大起色，纷纷启动，翻倍甚至数倍者不在少数。那么它们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高潮——即便最终不如２月之前抱团股那样牛，也即到了２月抱团股见顶反转那种时候么？

　　事情的发展总是交织在偶然性和必然性之中的。就这轮大Ｂ浪反弹而言，所谓必然性，就是抱团股和非抱团股之间肯定会出现大规模的轮动效应，只是我们不可能精确地判断出轮动的节奏而已；所谓偶然性，典型者就像去年２、３月导致全球股市暴跌的疫情事件，但那次疫情显然改变了一切。

　　正如我上周五（８月２０日）《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一文所述：“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前方的路会有曲折，但也充满希望。尽管并非大牛市，但大Ｂ浪反弹的持续性仍然值得期待。”现今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些“撒旦”还远远未到达最后的高潮，只不过到了一定时候，特别是当受抱团股影响巨大的上证５０等权重指数终于企稳并向上单边拉升指数期间，它们确实有可能会克制甚至逆势下跌一段时间而已——具体何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抑或两者有可能会出现一同拉升的情况，我们接下来需要持续地密切追踪。